这是白桃杀了父亲后他头一回做这个梦。

他梦到了那条阴暗冰冷的小巷，失血过多的他趴在一个温暖的背上，视线也随着身下人摇摇晃晃的步子摇摆个不停，一个人分出了一个重影、两个重影、三个重影……

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张张嘴巴从喉咙里涌出来的是腥甜的血液。他想问他是不是很重，没能问出来。他知道他是不重的，只是因为背他的人也受了重伤所以才走得那么艰辛。他又想说丢下他一个人走吧，仍旧没有说出来反而收紧胳膊抱住了身下人的脖子。

好温暖啊，他真的好喜欢她身上的味道。他快要死了吧。

向康没死，他睁开眼睛时还能看到年幼的自己缠满了雪白的绷带小心翼翼地靠近自己喜欢的人。他挨着坐到了女孩的身边，身体一歪就将脑袋枕到了她的大腿上，冲着她露出了全然信任的天真又幼稚的笑容，将自己纤细的脖子主动送到了她的手掌下。

他不懂她为什么没有杀了他。为什么救了他又要背叛他，让他搞不懂自己究竟该恨她还是该……爱她……

向康恢复意识时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大概是自己身上流出来的血。他的身子冰冷又僵硬无法动弹，身上的伤被几块碎布条简单地包扎了起来，但没多大作用，鲜血早就染红了布块让人猜不出它原本的颜色。

是她救了他吗？他还记得失去意识前蹲在自己身前的女孩。她又救了他一次，为什么？为什么背叛了他又救他，这样逗弄他玩弄他的感情，看着他痛苦又茫然得不知所措的样子很有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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