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颅血肿清除不是特别难的手术，丁灼带着两个住院医直奔手术室去了，徐臻和谢宁一直把他们送到手术室前，徐臻握了握父亲的手万般不舍地目送他进去，丁灼换好衣服跟在旁边看不出表情。

病床被推走以后，丁灼突然停下脚步甩开大部队，转身朝谢宁深深看了一眼，偏头又朝两人点了点头，恰好一束光打在他太阳穴上，把手术帽和口罩之外仅露出来的皮肤照得闪闪发光，刚刚焦灼的神情松了一点——手术室是他的舞台，他相信自己的技术、也相信团队的配合。

谢宁也朝他点点头报以回应，谢宁信任他，徐臻也是。

三小时以后，“手术中”的灯牌熄灭，徐臻和谢宁“噌”地一下从椅子上起来，手术室厚重的弹簧门从里面拉开，丁灼走在最前面，快出来的时候，欠身给病床让了让道。

丁灼三两步到两人面前剥掉口罩：“脑血肿清理完毕，但是脑疝并没有完全缓解，术后还要严密观察一阵子……可能需要有心理准备……”

丁灼说话时微微低着头，也不看面前的人。

“什么？丁医生……有心理准备是什么意思？老徐……有可能会……挺不过去？”徐母在一旁听到这鼻子一皱，眼泪就掉了下来，一双手颤颤巍巍直打摆。

徐臻赶紧搂住她妈打颤的肩膀：“妈，你先冷静，听丁主任把话说完。”

丁灼双手绞紧在蓝绿色的手术服前有些不知所措，咬了咬下唇，跟家属谈过那么多次话，还是如出一辙的笨拙，谢宁很想跨一步走到他身边却迈不动脚，多想带着他逃离这个左右支绌的情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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