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要不要收购一家历史悠久但经营不善的老字号，林琛和杨斯佟略有分歧。这笔钱不算太多，可也没到闭着眼就能花的程度，让杨斯佟意识到了一件过去没有发生过的矛盾。

过去，作为合作者，凡是分歧都有简单的处理方式。林琛愿意坚持自己的意见，杨斯佟可以很痛快地让步，反之林琛如果侵犯他的边界，杨斯佟回绝起来也很干脆。

现在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利益共同体，反而一切都变粘糊了：一件事必须把利益摆在桌面上反复讨论，谁也无法真正准确地预测结果，因为站在各自的角度，各有各的道理，又谁都要为对方的决定承担风险。那么只好把风险控制在能接受的范围内，接受潜在的不安，然后决定。

结果从历史记录来看，谁都有瞎猫抓到死耗子的时候，也谁都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真是一对冤家。

“年底可以有半个月的假期，这是我接受的极限。”杨斯佟不做解释，简单地说，“我也不建议你个人为了陪我或者为了专门造这个人离开岗位太久，我们并不知道离开多久才能有确定的结果，也许我就是有现代医学解决不了的问题，也许我就是无法怀孕。我不能让整个集团陪着你赌。”

“哦。”这反应倒在林琛意料之内，“成交。”

杨斯佟看了他一会儿，头脑里一根绷着的弦泛起微妙的波动。

以杨斯佟的风格，虽然可以若无其事、公事公办地谈房事，但并不真的适应这种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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