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字塔顶尖之人可以肆意妄为，最底层之人可以甘为平庸，唯独中间之人，往上放不下尊严，往下放不下利益，不上不下最是难做。

其实我很喜欢观察小盛的眼睛，小盛的眼睛又黑又亮，隔着镜片去看，像是黑夜中会发光的黑曜石。情动时小盛的眼睛会变得有些迷离，他看不清我，他慌张，所以我能看到他的瞳孔和身下一样收缩。什么时候瞳孔会放大呢？放松的时候，近距离观察的时候，还有死亡的时候。

我走进白金瀚专属于我的包厢，我坐在那张曾承重过两人的椅子上，闭着眼睛头向后仰着。不过几分钟，我站起来推开一扇隐门，这条通道又黑又冷，通道两旁还是简陋的土砖，越往里走越暖和，直到见到另一扇门。我推开那扇门，走过精致的客厅，坐到那张巨大且柔软的沙发上。如果你见到许久未见的爱人，你是什么感觉？你会怎么办？房间里的人已经有些疯癫，这是我第一次来看他。

这种类似地牢的房间白金瀚有很多，一方面是针对欠债不还的人，一方面是针对有特殊要求的客人。小盛大概怎样都想不到，有一天他会住在这种房间。小盛脚上还带着这里配备的锁链，他的眼镜被我收走，我猜看不清这里的状况让他忐忑。我向他走去，抚摸着他雪白的脚背，我握着他的脚，轻轻揉捏着他的脚趾，顺着脚背向上触摸到冰凉的锁扣。我摩挲着小盛因为挣扎摩擦出的伤口，我站起来去柜子里拿医药箱，翻找擦伤药膏的时候，一把冰凉的叉子抵在我脖颈的大动脉上，我笑出了声。或许小盛听出了是我，他愣了一下，我把药放在桌上，转身和小盛抱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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