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时候,大哥带我到照相馆拍了张照。
我戴的围巾是好几年前大哥从西洋带回来的,很漂亮的蓝色,像河流。
我一直都放在柜子里,前几天被大哥发现,问我为什么不戴。
我说自己舍不得戴。
大哥笑了笑,帮我系好说不戴会坏掉的。
我不想让围巾坏掉,于是天天都把它戴上。
青杏走后,母亲没有再为我另找婚事,说一切都有大哥在。
我觉得母亲的话没错,我有大哥就好了。
只不过我和大哥的事始终没法说出口,就算我们拜过高堂入过洞房。白天我们仍旧只能当兄弟,晚上再偷偷地躺到同一张床上睡觉。
有时候我也会开玩笑,躺在大哥怀里说我们都是妖怪,大妖怪和小妖怪。
大哥亲我的嘴,说我是小猫变的妖怪。
我问为什么是猫。
大哥说我每次都会把他的后背挠出很多道印子。
我异常窘迫,回答大哥是因为他把我弄得太舒服了。
然后我们又做了。
拍照的姿势很简单,我和大哥站得肩并肩、手碰手。
几天后,大哥把照片取回家。我拿在手里细细地看,这才发现按下镁光灯那瞬间,我看着照相机,大哥却看着我。
抬起头,我无端对进大哥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我问大哥在笑什么。
大哥没有告诉我。
我只好小心翼翼地把照片放进相册里。
后几年天上总有飞机落炸弹,往往在深夜无缘无故地炸开一片。短短半个月,许多曾经在书斋里的朋友都死了,变成陶瓷罐里的焦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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