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赫尔德放下盛有热毛巾的托盘向床上张望,看见秦安撩开被子正揉着眼睛。
“您醒了。”
他把热毛巾递了过去,轻轻敷在秦安的眼睛上。
秦安在梦里一直在哭,双眼肿肿的,他坐起身来用手扶着热毛巾,神智还不是很清醒。
只是一把带着精油香味的木梳靠了过来,轻轻从他的头顶开始,一下下地向下顺着自己的长发。
长发挺难打理的,自从之前剪过一次短发,习惯了短发的轻便后,秦安留长发纯粹有些折磨自己。
平时在家没人是没人给他梳头的,邱黎很忙,而且总是控制不好力气把自己扯痛。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轻柔地给自己梳头了。
梦中的一切是那么的真实,以至于秦安下意识唤出口的,居然还是“赫尔德”三字。
梳头的动作依然很轻柔,他突然不想把毛巾放下,在一片黑暗之中,他不敢睁眼。
事实总是会让人失望不是吗?
就比如,在自己身旁的那个人只是一个船员罢了。
“您说什么?”
“没什么,喊错人了。”
简单的对话后,是长久的沉默。
赫尔德将冷掉的毛巾取走,他看见秦安长长的睫毛上甚至还挂着一滴泪水,那是他所见过最美的星尘。
可如今的他只是淡漠地转过身,放好毛巾,整理好一切,站在一旁随时准备着听从秦安的差遣。
刚刚那一声“赫尔德”是如此的虚无缥缈,却是赫尔德长久以来最为渴望听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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