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重新走进超市，走进光秃秃而明亮的电梯，前面就是地下停车场，进入这条光线有点昏暗的通道之中，沉闷了一路的男人终于开口，“我见过那个人，是他吗？”

他不带玩笑，不怎么有语气，使用着一种和刚才截然不同的冷静声调，王也听了也同样不绕弯子地回答：“你还记得，你看到的那次是他最后还在我工作的地点出现，仗着贵宾身份拦住我，后来就真没再来了。”

陈金魁缓缓地表示清楚道：“嗯。”又问他后来还找过你吗？

“是有的……”王也虽然叹气，也依旧肯定得快，“那是最后一次他以为凭借掌握现实的情报就能哄得我俯首帖耳——但什么也没得到。于是他有点不甘心，就有了今天这幕。这就是全部了，一次又一次地逞口舌之快只是烦人，但不曾真正做出什么，所以也算不得大事，对么？”

“很好。”陈金魁赞了一声，却全无褒扬的色彩，“你没有再瞒着我的了吧？”

王也马上说对不起，攀上陈金魁手臂，陈金魁脚步这才慢了下来，侧身却是轻轻把他推了下去，竖起根手指在唇边告诫他说，“我只希望你是清楚的，等真的发生什么再对我吐露，就一切都迟了。”

听上去指的不只是这件事，王也一路都在想这句话，如果要在近期选一天，如果就在今天，也许是可行的。他最近感觉精神不错，情绪很久没有突然的特别低迷，而且两人之间隐隐的矛盾和陈金魁的忍耐也一直能感受着，他不想爱意在日复一日的悬心和他亲手给的折磨中消耗，给不了唯一仅有的位置已经很抱歉，如果连答案也给不了……如今无非，其实也就是在折磨陈金魁和折磨自己中做选择，这么去想，原还极有压力的事情忽然豁然贯通也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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