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那张照片我拿到了。”严怀山忽地出声。
严在溪反应有些慢,连余光也不敢晃,躲着眼下近在咫尺的那一小点人影,迟疑地看向他。
严怀山语气很寻常,一如既往地沉且静:“你走的时候没有拿手机,我接到了你学妹的电话。摄影比赛的事情四年前就处理好了,证书放在金桂枋,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回去拿走,在三楼书房的书架上。”
他说完没停几秒,像是明白严在溪不愿和家人接触的尴尬,又说:“爸妈这些年都在英国,小虹久居美国,金桂枋没有人住,你随时可以回去。”
“哥,你——你们现在不住那边吗?”严在溪的问题总是抓不住重点,就好像这个问题比他迟来了四年的清白更加重要,让严怀山看他看得久了一点。
阳台的风中有股很淡的皂粉的味道,是身后佣人身上沾着的,她可能是穿了刚刚晒干的制服。
这个味道很熟悉,让严怀山想起严在溪长大的那间福利院的气味。
他去的时候总是晴天,而严在溪总被罚,通往严在溪被关的“小黑屋”上又总要穿过一小片草坪,草坪上生长着几颗桐树,有四根交错的废旧电线绕树横悬,每次严怀山去找严在溪的时候总会穿过这四根被当做晾衣绳的电线,电线上总挂满一排飞扬着皂粉味道的衣服,无一例外。
有过一次,严怀山穿过那些随风飘扬的小衣服时,他在想,哪一件会是弟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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