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似正常（4）

“每个人的身体都是一本血书，无论什么时候翻开，都是一片鲜红。”[注]

—

丹尼听见许多低语声，他发现自己被束缚在一张祭台上，身周是无穷的黑暗，但当他呼气的时候，可以看见自己呼出的气息，那是一缕绯红色的气流。

在暗黑世界里，没有脸的灵魂挨挨挤挤地围绕在祭台外，进入恍惚状态的丹尼只能听见它们没有意义的呓语，偶尔，奥利瓦夫妇、西尔维娅、詹妮、安德鲁森等人的脸幻影般从视野中掠过。

一部分的丹尼可能已经失去了知觉。另一部分的他正在翻滚和尖叫。他悬浮在祭坛的上方，看着一只只苍白的手臂从黑暗中伸出来，许多尖利的指甲在撕裂他的皮肤和血肉。

丹尼看见自己在血泊中被恐惧和痛苦碾碎，他的双目失明，深金色短发被血浸透，有叹息般的呓语从亡灵门口中吐出来：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

丹尼满头大汗，从噩梦中惊醒，发现赛弗林正紧紧抱着自己。他被又一重恐惧攥住，用力将双手抵在男人胸膛上：“你他妈在干什么？”

赛弗林仿佛很疲惫地叹了一口气，将少年放开，抱怨着：“你在做噩梦，小朋友，我被你的尖叫声吵醒了。”

噩梦……对了，血腥的噩梦。丹尼只记得满目猩红，还有痛苦，被撕裂的痛苦。

“抱歉。”他下意识地道，然后滚到墙边，指出事实，“你本可以让我在沙发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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