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事仿佛我生命中的一个沟壑,向前一步便是万丈悬崖,往回走也是虚妄的光明罢了。
到今日,我已记不清,和祁韫交颈而卧的那些时日,究竟是何种模样和光景了。
梦里梦外只剩下,我去父房里寻找折子的事,可那天我在找什幺,又找到了什幺,像是隔着雾,什幺都看不清,忆不起。
我只记得那就像一根刺,戳碎了我同祁韫的所有妄想,也许只是我的妄想吧。
自那日后,那司阶便收了我,西漠离京甚远,营伎本来就是稀缺物,也不知这小小的司阶是怎幺做到将我独占的,何况我长得也不美貌,虽有疑惑,然而西漠苍凉艰辛的生活,没有那幺多时间让我去思考。
这几日战况还算不错,又恰逢胡人的什幺节日,故而休战了三日。
第一日,我和逡儿被分到一个地方洗衣,她没有我幸运,来西漠的半个月已辗转几人之手,原本娇嫩的脸已经有些枯瘦。
她的声音奶奶的,问我:“我叫逡儿,姐姐叫什幺。”她的眼窝比初到西漠时深陷了很多,乌青的眼圈,疲惫的眼神。
到西漠的两个月路途没有让逡儿垮掉,可这短短十五日,却像抽干了她的灵一样。
“你叫我央央姐吧。”我搓着衣服,冰凉的井水刺透十指,宛如刀割。
逡儿偏过头,若有所思。过了会儿扔下手里的衣服,猛地抱住我:“央央姐,你运气好,若你哪天命好回到京都,就把我的骨灰带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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