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偿望着他掠过众生的样子,嘴里反出来点苦味儿。
场子静下来了,老板跟在贺程书身后,推了推银丝眼镜,跟警察交涉起来。
客人似乎也没想到这家店请的动当家的。
她将林道抓来挡在身前,林道一个踉跄,压声音问她:“怎幺回事?”
“瞧见个亲戚。”
“你今天像过年,来的都是熟人。”林道还问,“你什幺亲戚?”
她说:“叔叔。”
贺程书是她的小叔,长她十五岁。关系诡异,而且僵硬。现在更是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她望见贺程书的眉宇,他还是老样子,八面玲珑,笑着垂眸,对方就被他的气场压制下去,不得不顺着他的说辞讲下去。
很久前的贺程书不这样。
倪偿有些失神,靠着墙听到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警察主持正义:“还请配合调查。”
贺程书笑道:“你上司是哪位?”
他声音醇厚温润,像教授一样传课,倪偿听到,后背攀爬起一种熟悉的酥麻感。
他也曾埋在她的背上,喃喃她的小名。
“商商乖。”
可要是她不听话,他会把她锁在漆黑的房间里,等她饿了,他就推开门,当着她的面用餐。
他饿她,囚禁她,把她的脚腕铐上锁链,然后勾在角落的锁扣。
她斯德哥尔摩症状犯了,开始依赖他,像他的宠物一样等他回家。
恨过,后来知道因为什幺,也就算了。
倪偿看着他的背影,他的后背宽厚,原来贺家没有变天的时候,他还背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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