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温暖的阳光照在大地上,而院子里的两个男人之间却像是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冷的叫人牙齿打颤。
听完温然的话,沈文贺微微一笑补充道:“当时我们去晚了一步,只救出了那个陈健,却没能救出我们派去的长风和清河。我们到的时候,两人已经都牺牲了。由于除了长风以外没人知道那份资料的下落,我们找到了他的遗孀,谁知道,就在我们找到她的第二天,她就自杀了。从此之后我们再也不知道那份资料在哪里。只好一直监视和保护着这对祖孙。后来我们才终于想通了,原来这才是她母亲自杀的真正原因。她并不知道她的丈夫留了一份什幺秘密给她,不过她知道,我们一天没找到这个东西,就会一天保护她母亲和女儿周全。”
“她母亲也是和她一样聪明的女人呢!”温然叹道。
“好了,说完我们了。该说说你了吧!”沈文贺,不,应该叫他穆世杰。他此刻收敛起装出来的碌碌无为,眼睛里精光四射。
“说我什幺?”温然笑呵呵的说道:“我的事情你不是都知道了吗?为了中和剂配方和你们合作,最后不单成功的帮你们除掉了林家势力,扶持了一个你们可以控制的黑道教父。更是帮你们找回了那失踪多年的资料。还顺带着将自己给救了,就是这样。”
穆世杰显然被温然这过分言简意赅的话给弄得哭笑不得。
他想了一下问道:“那幺你现在是彻底好了?我是说,你还有那种能力吗?”
“没有了!”温然叹了口气说道:“那种能力我本来就不喜欢,一辈子都在找寻除去它的方法,如今没了也是我希望的。”
穆世杰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但是他也知道,无论这人有没有这种能力,他都是一个他无法捉摸透的人。
“棋下完了,棋子你会怎幺处理?”穆世杰忧心的看着远处的女人,轻轻的问道。
“他们不是我的棋子,他们是我的家人。棋子可以抛弃,可以销毁。家人却不能。”温然淡淡的说道:“我现在已经到了该归于平淡的时候了。这里,不错!”
“你不再接单了?”穆世杰惊讶的问道:“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温然笑着看着女人对他挥了挥手,他也同样挥着手,说道:“我现在已经金盆洗手了,所以麻烦你们这帮所谓的各国领导势力,不要再动不动就找我帮你们办事了。十七国的上将头衔既不能拿来炫耀,又不能当饭吃。弄了套军服还得藏在秘密仓库里。你说我图什幺呢?我还不如抱着老婆孩子过我的小日子来的清闲。”
听完男人的话,穆世杰沉默半晌,终于开口问道:“程萌对于你来说到底是不是棋子?”
“她?”温然看着抱着孩子们向他走来的女人,一双黝黑的眼睛里柔情似水,轻柔的说道:“我自诩一辈子运筹帷幄,而她却是我生命中唯一的不可控。我承认,最开始我是抱着想接近她的目的去的美国,也因此成为了她的老师。可是,命运却注定不受我的控制。她就那样毫无预兆的出现在我的面前,一步一步走进我的生命,走进我的心。当我意识到的时候,她已经无可替代。我可以为她付出一切,包括我的生命。如果有人问我这辈子最大的成就是什幺?那幺不是我帮助几个领导人顺利夺权,也不是帮助哪里势力颠覆政府。而是成为她的丈夫。棋子吗?不,她是我的妻子,我的此生挚爱。”
转眼女人已经走进,却听温然用极小的声音,语气严厉的说道:“所以,不要打她的主意。不然,我们四个联手,绝对能将你们穆家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挖干净。”
男人恶狠狠的威胁完,马上瞬间变脸成贤夫慈父的形象,笑着接过程萌怀里的孩子,轻轻的在滨滨的脸上亲了一口。
“那我也该告辞了!”穆世杰一秒变回沈文贺,阳光灿烂的起身告辞。
“不是吃完午饭再走吗?”程萌有些失望的说道。
“我们社里有紧急任务,我必须现在回去了!”沈文贺说着收起东西,往外就走。
“等下!”程萌喊道:“温然,你替我送送人家。”
“遵命,夫人!”温然笑着将孩子交给程萌,迈步去送沈文贺。
两人一路无话,一直到了大门口,沈文贺刚要出大门,温然开口叫住他:“这就走了?答应给我带的东西呢?”
沈文贺呵呵一笑,说了句不好意思忘了,就从包里翻出一个包裹的十分精细的小巧的长条东西递给了温然。
说道:“长风留下的遗物除了陈健带进土里的那个毛线帽子,就只剩这个口琴了。留给他的女儿也是应该的。”
说完,他微微颔首,看了看远处那栋巨大的建筑,心里默默的说道:再见了,我的小女孩。虽然你不记得我了,我却永远记得你。这一世,你一定要幸福啊!
铁门关闭,温然打开包装,看着那银色的口琴,不由得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年他十岁,坐在花园里看书,那个叫喜欢吹口琴的长风叔叔来到他身边躺下,一言不发的陪着他晒太阳。
半晌,他终于开口问道:“你今天怎幺不吹口琴了?”
这个男人高兴的时候吹口琴,不高兴的时候唱歌,总之,真没见过他如此安静的时候。
“我在为一件事情发愁。”男人语气轻快,一点儿也没有一丝愁意。可是还是成功的吸引了男孩的注意力。
“是什幺事情?”男孩问道。
“我爱人怀孕了,我在发愁孩子的名字!”男人一本正经的说道:“男孩子我想叫他峥,峥嵘岁月的峥字。可是女孩子我想了好久都没想好。”
男孩低头沉思了一阵,突然看到书上的一个字,他便直接开口说道:“就叫萌吧!我喜欢这个字,萌发、萌芽,都是新生的意思。”
男人眼睛一亮,呼的从地上坐起,笑的见牙不见眼:“这个字好,以后我女儿就叫萌萌。我现在就写信告诉我爱人去。”
男人说完就兴高采烈的跑远了,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那个叫长风的叔叔。
温然收起心神,将那个口琴小心的收好,轻轻的拍了拍,黝黑的眸子中一抹紫色一闪而过,随后他笑意盈盈的往大宅走去,因为在那里有他命中注定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