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疏头上的伤逐渐病愈,眩晕之感轻了许多,勉强能起得来床了,只是眼睛却仍然毫无起色。
巫医每天都来,玉疏却从来不问,她面色平稳,安之若素,似乎眼盲的并非是她。
直到玉疏终于下床的那天。
衔霜在旁想扶着她,被她摇摇头甩开了,自己攀着床头,勉强站了起来。
玉疏的头仍是昏昏沉沉的,从床边起身,摸着靠墙的条案慢慢往前走,衔霜看得胆战心惊,只是素来知道玉疏的个性,又不能劝她,又不能离她太近,只好提着心胆,站在一旁望着她。
玉疏这幺久以来第一次下床,全凭本能在摸索,从床榻到桌边,不超过二十步路,她却觉得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头。
只是她刚走几步,衔霜就见她手边即将碰到一盏烛火。夜色已至,亮晃晃的牛油大蜡点在那里,玉疏毫无所觉地一碰,火苗刺啦啦扑在她指尖,玉疏轻轻“呲”了声,飞快收回了手。
她被烫到了。
衔霜忙过去把烛台捧开了,又想把其他挡在玉疏面前的东西全摆弄开,又想去看她的手,玉疏却反而发了脾气,说:“霜姐姐,你让开。”
她说得这样斩钉截铁,连一丝反驳的余地也没有,衔霜听声音便觉不妙,也只好心里七上八下地站在几步开外,时时盯着她。
玉疏嘴上说着话,就一时分了神,手上就碰倒了一个东西,那东西哐当砸下来,玉疏毫无防备,正砸在她手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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