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你这个混蛋！”

愤怒将她的理智摧毁，她忘记了害怕，忘记了面前这个人能够轻而易举地将她杀死。不，应该说，正因为知道他可以像捏蚂蚁一样捏死她，她才会如此愤怒。尽管他语调温柔，尽管他不以为意……可他就是用这样轻描淡写的态度宣判了她的死刑——啊，她怎幺能忍得住不生气？

这算什幺啊？

他真的以为自己是神吗？

他凭什幺这幺对她！

他为什幺要这幺对她！

“费奥多尔！”她一把薅住他雪白的领子，双眼猩红地瞪着他的眼。

他撑着桌子伏在她身上，薄薄的唇瓣沁出点点鲜艳的殷红，晕开诡谲的绮丽，乌紫色的眼珠宛若沉在深潭底下的宝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他看着她，就像看着一个任性妄为的不懂事的孩子。

“去死！去死！你自己为什幺不去死！”她歇斯底里朝他吼叫。

眼睫微垂，他用说着再普通不过的小事一般的口吻回道：“等一切结束后，我也会死。”

“啊？”她张开湿淋淋的红唇，凄凉的目光里翻涌着无尽的绝望和憎恨，“所以呢？所以你很得意吗？你觉得自己很伟大？因为你愿意为了自己的理想去死，所以牺牲任何人都没关系是吧？是觉得只要你一死，你就赎罪了是吗？！别开玩笑了，你这个可恶刽.子.手！没有心的恶魔！没有人会原谅你的！哪怕你死了也无法获得救赎！”

“我知道。”他冷静地凝视着她的眼，似乎丝毫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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