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会散后,围守在湖岸周围的暗卫无声退开。
闻阙下了楼,踏进冷寂月色里,眸沉如水。一护卫紧随左右,哑声道:“燕平王欺人太甚。夜袭锦绣小苑,要挟大人与他同谋,简直不把人放在眼里。”
闻阙摇头:“我已拒绝了。”
护卫面容平凡,但眉骨至下巴有道斜长疤痕,开口说话便显出戾气来:“他私自入洛阳,已是犯了天规。夜袭朝廷重臣,罪加一等。许大人以厚禄侯爵,邀大人做叛臣反贼,是视大人为蝇营狗苟之徒,该死。”
“叶舟。”
闻阙叫了他的名字,“慎言。”
护卫叶舟握紧佩剑,手背青筋毕露:“我可以杀他。万人之中取其头颅,并非难事。”
“杀一人容易。”闻阙仰头,望向模糊灰暗的天际,“之后若何?”
太子平庸,三皇子虎视眈眈。燕平王拥兵自重,如今擅自入都,亦不可能毫无后着。
“陛下沉迷丹药,最近越发昏聩了。还没到该乱的时候……”
他拢紧衣襟,眉眼结着寒霜,“走罢。”
***
次日,姜晏给季桓递了信,嘱他在宿宅安插些暗线,盯宿成玉。
季桓觉得这事儿很有意思。
他问姜晏:“你是想打听宿成玉有什幺不上台面的私行,还是要抓他的错,最好害死他?”
姜晏回道。
——我要天天看着他,听到他,知道他的一切。
季桓酸了。
然而他不能不做,否则姜晏立马来个断交,翻脸不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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