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晏并没有太深的心思。
她厌烦说教,厌烦彼此生疏的距离,便想借着机会逗逗这正经人。说来也怪,每次遇着闻阙,她都有种微妙的恶意,想看他失态,想让他乱了分寸。也许是因为他瞧着太干净太冷了,教人忍不住做坏事。
所以她出门前,特意挑了沈知婴绣的这件裙子。裙面每一朵花,都见证过她与沈知婴的淫行。
所以她割破指尖,惶惑无助地,像受尽了委屈的小猫,对闻阙诉说疼痛。
闻阙没有再唤叶舟。
他弯下身子,拿洁净的绢帕为她裹伤。
姜晏又闻到那股微苦的冷香了。她凑近他,细细嗅闻,动作并不明显,但闻阙显然有所察觉,手上动作变得僵硬起来。
给绢帕打了个结,他迅速后退。
姜晏偏偏要说:“闻子鸠,你身上真好闻。”
“莫要唤我闻子鸠。”
闻阙蹙眉,不太适意地捏了捏手指。他险些忘了,面前的姜五娘并非不谙世事的少女,错误的印象早该纠正。
可姜晏半点没被他冷淡的态度吓退。
她眼里还残存着亮晶晶的泪,带着几分迷茫,几分理直气壮:“那我该喊你什幺呀?既是婴娘的兄长,莫不是要喊子鸠哥哥?”
闻阙张嘴想要驳斥,零碎的画面飞掠而过。
几日前,他在宗庙见到国师。那道士惯会装模作样,听了他的要求不肯立即答应,反倒扯些阴阳五行的道理,说沈知婴一旦拨正阴阳,早夭的命数会反噬其身……叨逼叨半天,总之就是:沈知婴得扮女子,否则活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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