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幼儿园前的于蔓蔓，一直住在乡下。那时的村庄还不像现在这般现代化，东西也都很老旧，她连玩具也没有。唯一尚能记起的娱乐，就是跟堂姐在后院的窗口磨石头粉玩儿。红色的转，绿色的瓦，白色的墙皮，只要找到结实的器具将它们磨碎，便可混成好看的粉末。

那时候，时间也是像这样缓慢流逝的，仿佛握在手中的小石砾，应和着大堂的时钟走针，细碎地滑落。

咔哒。咔哒。

造了新楼之后，原本平方里的东西大都扔掉，只剩下这盏款式复古的钟摆在堂姐的小店里。上个世纪的东西质量极好，但即便如此，指针的运动仍变得迟缓了许多，苟延残喘的，依赖于频繁的人工调弄。

无言的静谧中，它仿佛在声明着某个节点的倒计时。

咔。哒。咔。哒。

“这个破钟，又走慢了10分钟！”

堂姐抓起它使劲晃了晃，慢吞吞的指针才算灵活些，又任劳任怨地走起来。

“算了，咱们去吃饭吧。时间也快到了，一下来了两个客人，今天早点收摊。”堂姐这样说着，给于蔓蔓使了个眼色，拉她过来。

“这人谁啊？”堂姐小声问。

“…”

于蔓蔓不知该怎幺答，想了想才迟疑地说，“就是…一个亲戚…我也不怎幺熟。”

堂姐严肃地点点头，“你妈妈的亲戚，出手好阔气。说前几天麻烦你做了好多事，今天特意来感谢的。诺，你看，连送你姐夫的香烟都是黄鹤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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