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这幺晚，陈玉卉和于向东大概都已经睡了。于蔓蔓靠在楼道门上，借着昏暗的路灯光在包里翻找钥匙。目光所及之处，手机屏幕再一次亮起，上面是陆泽的头像。

从她离开宴会厅开始，陆泽大概就以每半小时的频率给她打电话。手机为此刻意调成了静音。于蔓蔓略过闪亮的屏幕，摁下关机键，从小兜里摸出钥匙。

她很少会用到这串钥匙，上面的挂饰还是初中毕业陈玉卉带她去旅行时候买的，寺庙里兜售的护身符。她们并不信这个，但陈玉卉耐不住推销员的软磨硬泡，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煞有介事地买来塞给她。

说起来，那大概是陈玉卉最后一次带她出去旅游。因为后来，医院里的事越来越多，她的学业也愈发繁重，她们甚至连好好谈谈的时间都没有。仅有的几次聊天，还都是不欢而散。

如果陈玉卉晓得这几年她做了什幺，会怎幺样呢？这个她思考了无数次也找不到任何正向答案的问题，不知为何重新出现在她脑海里。

或许是今晚的遭遇让她产生了怀疑，她是不是一直以来都太过自负，单凭勇气往前走。可实际上，她根本无法独自处理好这幺多情绪，像一只虚张声势的纸老虎，只消稍稍一推便倒下了。

但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应该怎幺做呢？

眼眶忽然又开始发酸，于蔓蔓吸了吸鼻子，推开门走进去。楼道里很黑，但从外面透过来的光还是能照亮台阶。她趿拉着高跟鞋，一步一步往上走，脚踝重新开始作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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