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起那一晚,也是在琴室,霍楚沉说之所以知道她会弹琴,是因为她的指伸肌腱比旁人都明显。
可现在,她看着霍楚沉手背上数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才知道——
他的指伸肌腱,被人挑断过。
“不是好奇我为什幺总是戴手套?”
霍楚沉淡声问,“是你想的那样吗?”
荆夏想问是谁做的,可是开口才发现声音颤抖,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漫不经心地答了句,“仇家。”
“什幺时候?”荆夏追问。
霍楚沉想了想,道:“十多年前。”
语气里毫无波澜,仿佛在说着一件跟他毫不相关的事。
可是手对于弹钢琴的人来说意味着什幺,荆夏比所有人都清楚。
眼前闪过那些零星的信息:照片、钢琴、受伤的手、改换的姓名……
所有的碎片在这一刻拼接起来,关于他的家人,荆夏已经不想再去问了。
结痂的伤口也是伤口。
他们都是痛过的人,知道没必要以安慰的名义,再血淋淋地痛一次。
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是女人细腻的掌心,微汗、颤抖。
那些伤早已没了感觉,可现在被她这样触碰,却生出几丝从未有过的酸涩。
“所以你怕过幺?”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霍楚沉一怔。
荆夏也意识到自己的口快,一时敛了神色,解释道:“我是想说十多年前,你应该才十几岁……”
暧昧的气氛又跌回诡异的沉默。
这对于霍楚沉来说实在是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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