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南汐走到床边,轻轻坐了下来。
她目光落在傅廷宴略显苍白的脸上,生平以来,头一次从他身上瞧出了“虚弱”二字。
以前这个男人是怎样的呢?
阴戾、狠辣,谈笑风生间,对旁人有生杀予夺之权。
至少……至少不该是现在这样。
傅廷宴双手搭在被子外面,左手上的纱布迄今未拆。
许南汐犹记得他当日下手时的情景,他割得那样狠,连皮带肉,连同对她这些年的情意一并割舍了。
因为她捅了他一刀。
但又仅仅只是因为她出手伤了他吗?
好像也不是的,因为她伤他的次数太多了,心痛这种鬼病也早已被一种名为麻木的特效药治好。
他只是无法忍受,她又一次在他和周尉迟之间选择了后者而已。
许南汐试探着伸出手,想要去握他那只受伤的手。
但犹豫到最后,还是收了回来。
她不敢触碰他的伤口,甚至连看一眼都没有勇气,她怕看到森森的白骨,怕看到模糊的血肉,更怕看到……那上面已经没有了属于自己的痕迹。
傅廷宴双眸紧闭,月光打进来,睫毛在他的眼睑处投下了一抹暗影。
许南汐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越看,心头就有一个念头越蠢蠢欲动。
她最终没能压制住那个念头,俯下身吻住了他的唇。
很轻。
如蜻蜓点水。
甚至唇与唇才刚刚触碰到,她就结束了这个吻,生怕下一秒他突然睁开眼睛,发现这尴尬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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