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芙收起愤然表情，站姿躬正。

公孙舆穿着一身常服，白发白须，提着一只灯笼走了进来。

“老师快请坐，小蝶，再给老师端一碗红豆汤来。”

“不用了。”公孙舆拒绝了：“这幺晚吃了积食。”

李芙给公孙舆倒了一杯温茶。

“方才气什幺？脾气这幺大？”

李芙噘着嘴：“刚从陛下那里回来，有些事……学生心里烦，老师莫怪。”

公孙舆深深看了李芙一眼：“咱师徒此刻不谈国事，老夫就问妳一句，还想不想在政事堂待下去？不想待了回家去就是，老师不会怪妳。”

李芙诧异看向公孙舆，片刻后笑笑：“老师，我只是心里一下子烦闷而已，还没打算撂摊子走人。”

公孙舆难得嘴角上扬，抚须道：“感觉到四面楚歌，内忧外患，到处都是一笔烂账，为何还不走？在芙瑶山庄享福多好。”

李芙摇头：“不能走，我肩上有责任。”

公孙舆点头，一脸慈爱赞赏：“子茵是真的长大了。”他挥手：“去睡一觉，睡醒了，脾气就没了，才能好好处理事情。”说完就真的站起来，提着灯笼走了出去。

李芙忙让范顺陪着老师回去。

她看着公孙舆的癯瘦背影，想不到老师是真的来安慰她，而不是来找她谈政事，心里不禁柔软起来──自己也是有人疼的。

一这样想，方才的郁闷几乎都随着一阵秋风给吹散了。

李芙回了家，韩战还没回来，她睡着了，朦胧间，感觉有人抱了抱她，身体自然依偎了过去；熟悉的气味让她知道身边的人是韩战，她舒服地蜷缩在他怀里，一觉睡到晨光初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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