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没有题匾,透着萧瑟气息,墙那头脚步伴随着说话声不紧不迫地逼近,林婉小心地躲进墙角。
“一年多过去,春天进的那批还剩几个人?”嗓音苍老难听。
“回干爹的话,就剩屋里这一个了。”
“都是些不中用的。”老太监跨出门,语气听不出喜怒,“他倒是命硬。”
那人谄媚油滑地弓着腰:“干爹放心,虽然现在他创处肿疡尚轻,但炎夏热毒重,又无药可用,到时毒气漫入肺腑,也是活不过秋了。”
“要是这个也死了你便自个儿做主扔了,批些银子,买新的进来。”
“欸欸好,儿子明白。”
待他们走远,林婉看着二人的背影半晌,从角落里走出来,转头瞧了瞧死掩的院门。
太监,宫里……林婉心头有什幺东西还未捉住便一闪而过,左右无处可去,她腾出一只手推开缝隙钻进了院子。
院落不大,房间四处都是空着的,只有狭小破旧的耳房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隐约夹杂几声压抑的抽气喘息。
林婉忍不住有些好奇,她放轻动静,从被虫蛀了个洞的窗棂纸往里看。
屋里除了一张简易的圆木桌和几把凌乱摆放的椅子外再无其他陈设,床榻靠墙,没有分隔的窄长一条,看得出原来挤挤攘攘容纳过多人,可现在上面只余一人卧着。
他侧身背对着林婉,被堆在一旁的极其厚重膨大的棉被遮挡住了一半身体,林婉只能看到他裸露的上半身,那人脊骨很清瘦,骨节弓起倔强的弧度,身体细微地颤抖着,像是在隐忍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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