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没开灯,所幸有月光相照,在床上地上铺开冷白色的银辉。
但依旧还是暗。
而且夏夜的热让这种暗变得粘稠混沌,在房里墙上四处攀爬滑行,留下亮闪闪的湿痕。
他就在梁徽手臂上看到这样的痕迹,她正倚靠在桌边,肩背细微地抖动,却不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他知道她在哭。
他轻手轻脚走过去,但声音仍旧被她捕捉到,梁徽身形一僵,擡眸看他:“阿遇?”
“我来放书。”梁遇把用来掩饰的书本放到桌上,看到她别过头,继续埋首于双臂间。
“顺便来陪陪你。”
“你来陪我又有什幺用。”她说话的声音被眼泪搅得含混不清:“阿嫲的腿伤好不了了,这都怪我当时没有及时......”她哽咽着没能说下去,良久,才自我怨怼地说了句:
“我只想把事情做好,但为什幺总是弄得一团糟?”
她说着说着,又一阵流泪的冲动拍打过来,耳边萦绕着呜呜嗡嗡的响声,感觉自己变成一艘浸过水零件全数锈坏的沉船,只能聆听海底单调的、非人的噪音。
“阿姊。”梁遇喊她。他的声音绕过这一堆冗杂噪音传来,像海面拂来的凉风,干净而湿润:“不要自责。不可能真正做到尽善尽美的,凡事总有缺憾。”
梁徽愣住。
她难以置信,这是从一个十七岁的男孩子口中说出的话,不管怎幺样,她希望他能快乐地成长,而不是在痛苦蹉跎中悟出那些悲辛无尽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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