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念头冒出来的同时,属于她的玫瑰园彻底凋零。所有建筑如植株枯萎,那封闭的、不由他人入侵的铁门锈迹斑斑。她不再因恐惧而得信仰,不再因苦痛而生虔诚。
另一种绝望由地底生出,她对自己的信仰与整个教廷都感到绝望。
只是这一回的绝望与从前不同。
它不再干涸,而无法压制地暴动起来。
正有一伙修女去河边洗衣服,她们成一长列,无不梳洗整齐,板正的长发束入修女兜帽。
让娜没有让开,由她们中间穿过去。
修女们的裙摆扫过她的裙摆,她见到好几个修女慌张地按住裙角。
走到最后,修女们都提前按下了裙摆。
没有一个修女擡头。
厨房里修女们保持整齐的劳作,只时而有小声的沟通,菜刀剁土豆的笃笃声、烤炉噼里啪啦的柴火音把对话压下,诡异的寂静充满整个房间。
让娜径直走进厨房,将方才的面团递给负责烤制的嬷嬷,轻声致谢。
“不用客气,让娜修女。”那一位也用气声轻轻答道。
回宿舍的道路经过礼拜堂,让娜视线落过去。
礼拜堂静悄悄的,只有一位穿麻布裙的女士正在祷告。她双膝跪地,声音放得极低,肩膀不停颤动。
她一声不吭地注目。
不知这位女士为谁而祷告,总之不会为她自己。
让娜见过太多这样的女人,她先说丈夫孩子,接着是父母双亲、丈夫的父母双亲,直到最后才提及自己两句,多为身体康健,能为家庭多劳作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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