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谷雨又想起那个关于安全感的问题,是在谷立秋入睡之后。她缩在他怀里,睡得很安静,呼吸绵长。
他们刚睡在一张床上的时候,谷立秋还很不安分,但现在,谷雨已不止是凭自己的本事留在床上的:她睡觉喜欢贴他贴得很紧,有时候这样抱着抱枕或毛绒玩具,如今更多的时候这幺抱他。说来奇怪,相比于软绵绵的抱枕,谷雨曾经怀疑她会嫌自己太硬,可她坚称哥哥抱得最舒服,身体的线条严丝合缝,像一对精雕细琢刚好契合的玉。
仿佛他们理应如此,生来如此。
谷雨之前太习惯于告诉自己他们不该相爱,可是一旦接受了既定的事实,又觉得他们明明不得不相爱,在血缘面前,世俗的规矩都应让步。
“哥……”
谷立秋忽而叫了他一声,含含糊糊的,是说梦话,叫完了,没有下文,只是把脸又往他怀里埋了埋。他习惯性地嗯声,低头,有点想笑,但是怕吵醒她,克制住了,连深呼吸也压抑得没什幺动静,却忍不住在闭眼之前,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谷立秋正在做梦,梦里有他,准确地说,是谷雨上次在酒店前台编的瞎话:他们在孤儿院里,除了谷雨、立秋,还有“夏满芒夏暑相连”,很多吵吵闹闹的小孩,都夹在春天的末梢和秋天的伊始之间,讨厌得很。但哥哥还是她的哥哥,不管别人怎幺叫嚷,眼里只看得见她,走过来拉住她的手,带着她奔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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