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箫手捧海螺壳，贴到耳边，倾听里面大海的声音——

潮起，泛着白色泡沫的浪花，吞没赤裸脚踝；

潮落，抚平细腻白沙，如少女皮肤般平滑柔软；

再潮起，拍打坚硬礁石，留下道道湿润痕迹；

又潮落，露出海岸下，光滑湿润、散发淡淡腥气的暗处……

玉箫已不是小孩子，知道海螺壳里发出的，只是气体在空壳震动的回声。

但只要闭上眼睛，海边的景象，却依旧栩栩如生，在湿热晦暗眼皮后浮现——

她又看到翱翔鸥鸟、粼粼波光，以及海面上远远飘来的渔船。

那渔船近了，甲板上的人影，依稀可见。

按平时，皮肤黝黑、身体强壮的妈妈，会趴在船栏杆上，笑着向她挥手。

可这一次，几个身穿制服的人，正拖着一只只，巨大的黑塑料袋。

玉箫知道，塑料袋里装的是什幺——在噩梦里，她已经见过无数次了。

而每一次，她都感觉胃里，阵阵撕裂般的翻滚……

##

“哟！在听海螺壳呐！有大海的声音吗？”

伴随淡淡香气，有女人温柔声音，在玉箫头顶响起。

玉箫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睛，手中海螺壳掉到桌子上。

她唇瓣翕动，想回答女人的话，嘴里却吐出一声痛苦干呕。

“诶呀！”女人慌忙附身，流苏耳坠，纤软摇曳，“怎幺了？不舒服吗？”

玉箫捂着嘴摇头，用力吞下口唾沫后，小声嚅嗫道：

“没、没事的……我、我有点咽炎，嗓子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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