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父亲自然是一等要事。
他似乎很难过自责,他觉得自己未曾知晓我在日本那一个月,不但没有开开心心的去度假滑雪,反而因为流感而意外失明过得很痛苦,这是他作为父亲的失责。小时候祖父教过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几个月前受过的苦,延迟刺痛了我父亲的心。
他没有责备我,而是一直看着我的眼睛,问我现在是否一切正常。
我的眼睛早已恢复明亮与清澈,我父亲放下心来,抱着我再次抱歉地说是他不够关心我。我父亲从来没有对我如此愧疚过,我这一生大多时候都顺遂如意,是他和母亲还有许多家人朋友的功劳。再回忆时我不觉得那场意外有多痛苦,毕竟如今我的视力已恢复如初。
与父亲的反应相反的是顾惟谦,他等在我父母的起居室外,低着头不敢直视我的双眼。
我走出来后故作轻松地拍了下他的肩膀,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现在知道我为什幺没告诉你,我真正想和你分开的理由了吧?”
顾惟谦低垂的视线只看着我正在说话的嘴唇,他的脸色依旧很苍白。
“是因为我听不见,而你怕自己万一真的有一天又看不见了,所以才要离开吗?”
我从来不愿意在任何事情上,用他弱听的缺陷作为理由或者借口,但当我陷入失明的危机时,我无法自控地反复想到他弱听的事,所以我务必要对他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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