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裕跟在关铭健身后，进了城郊的关家祠堂。来来往往给关家送新年问候的人太多，从前都是关越在处理这些人情世故，现在担子落到他头上，他才发现，有多累。

关裕看着父亲在爷爷的牌位前恭敬地鞠躬祭拜，心里冷笑。

香灰落在他的指尖，但他无动于衷。

关铭健对他冷淡的态度毫不意外，也并不强求，转身去了自己母亲的牌位前，认真地插香敬拜。

关裕指尖动了动，跟着他的动作，敷衍地效仿着。

他出生的那年，奶奶刚好去世。等他长大了些才知道，奶奶原本只是爷爷众多外室的一位。爷爷有过三个儿子，但原配所出的长子能力太弱，闯下了很大的祸，很早就被奉行弱肉强食的爷爷放逐。

奶奶该是不争不抢的性格，却生了一个有狼子野心的儿子。她的儿子手腕太硬，二十多岁的年纪，就联合家族其他身居高位的人物，逼退了爷爷。从那以后，家族里几乎所有的资源都开始向他倾斜，就连奶奶也直接被安排上续弦的位置。

父子争斗，兄弟相残——可爷爷也是这幺坐上那个位置的。

他刚被领进关家门时，也以为自己也将沦为关越日后的试金石。

可七岁的关越却冲出来，替他挨了爷爷一棍子，伸出手替他贴好创可贴，冷静地说：“Issac，我们不会像这样。”

他从前以为，关铭健大约是因为自己敏感的出身，才如此偏爱身为婚生子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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