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感谢阁楼的么么哒酒,感谢没有名字的草莓蛋糕,感谢云不弥桦的甜蜜蜜糖,感谢起个名字好难的餐后甜点
-----正文-----
傅声寒醒来时头痛欲裂,像宿醉过一样。
他捂着脑袋坐起身,好一会儿才睁开眼。
一间酒店的房间,双人床,有浴室和客厅,以书架作隔断,内侧还有一间书房。
地面很干净,模糊记忆中的那些摔碎的花瓶和杯子,现在都不见了。
身旁,床单铺得很整齐,一些抹不平的褶皱似乎是它天然的纹理。
房间里好像自始至终都只有过他一个人。
除了那股散不去的甜橙味。
傅声寒愣了好一会儿,忽然从床上跳起来,随手裹上酒店的浴巾,冲了下去。
酒店里空得吓人,连灯都没怎么开,只有几盏应急壁灯开着,幽暗的光线让傅声寒心里发慌,脚步更快了。
楼下也没有人,有几个beta坐在前台,见他下来,都是如临大敌。
“先生,还没有度过紊乱期禁止出入,请您立刻......”
“有没有人离开?”
前台有点生气:“当然没有,紊乱期的alpha跑出酒店,我们要扣工资的,先生您可别乱说。”
“有没有omega?”
这次前台没说话,有些奇怪地看了眼自己的同伴。
傅声寒双手撑住前台,身体越过桌面:“那是我的omega,请告诉我。”
几个人动作很慢,似乎在犹豫不决,但随着傅声寒焦急而诚恳的请求,他们最终还是选择了让步,调出早晨的监控。
“他很早就走了,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前台操纵鼠标,落在屏幕中缓慢移动的人物上,“紊乱期的alpha很难自控,你快点找到他吧。”
屏幕上,omega戴着口罩和帽子,看不清脸,两手揣在口袋里。
但只是看蹒跚的步履,也能觉察出,他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楚。
——
研究所,两名新入职的研究员刚下夜班,要回宿舍休息,冷不丁在楼下看见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背影。
那人穿着件皱巴巴的西装,口罩帽子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站在电梯口等电梯。
高个子眼尖,立刻惊叫出声:“江总,是江总!”
他们还对研究所充满新鲜感,看见什么都要激动地讨论几句,更何况江时云这样的风云人物。
矮个子当即倒吸一口气,压低声音:“真的假的,听说江总还没销假,你不会认错人了吧?”
“我以前实习的时候,江总给我们上过课,肯定是他!”
“那、那我们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
两人鬼鬼祟祟地讨论了半天,你推我我推你,拖到不能再拖了,才终于鼓起勇气,打了个招呼。
江时云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轻轻点头,没有说话。
帽檐下,一双眼睛有些浮肿,眼眶红意未褪,口罩没能遮住的部分露出一道细微的伤痕。
晨光从身后的玻璃洒进来,他苍白得透明。
不知怎么,高个子一下子有点不敢说话。
似乎声音稍微高一点,面前这个人就会承受不住地碎掉。
矮个子有同样的感觉,也很小声:“江总,您怎么回来了?”
“拿证件。”江时云的声音有些沙哑,像用嗓过度没休息好一样。
就在这时,叮的一声轻响,电梯到了。
两人没敢动,等着江时云先进。
江时云却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上去。
矮个子还没回过神,高个子突然想起什么,一把扯过矮个子进了电梯,对江时云说:“江总,我们先走了,希望以后能跟你一起合作!”
电梯门就这么缓慢合拢了,矮个子甚至没来得及再多说一句话。
矮个子:“......”
他不可思议地抬起头:“你疯啦,抢在江总前面上电梯?晚几秒睡觉会死啊!”
“去你的,你才疯了!”高个子翻了个白眼,又压低声音,“你不知道,江总不跟alpha坐一个电梯的,各种狭小的空间都不喜欢。”
矮个子:“啊?”
“听说是有什么心理阴影,整个研究所只有季副总不一样。”
“???”矮个子更懵了,“江总不是有alpha了?请的假也是标记假啊。”
“强制匹配嘛,没办法的,”高个子叹了口气,“天妒有情人啊。”
矮个子忍不住嘀咕:“紊乱期都要找别人,这也算有情人吗......”
——
别墅里一片寂静。
傅声寒在助理的陪同下回了家,家里当然也没有他想找的身影。
期间他给江时云打过电话,但电话里总是提示关机。
联系不上人,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江时云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管家提议派人出去找,他却莫名有种直觉,江时云会回来的。
傅声寒坐在客厅的书桌前,看下属发来的各种策划书。先前那么忙,是因为他把工作提前了,前段时间处理得差不多,现在反而空了下来。
他把错漏百出的策划书做过标记,笔忽地悬在空中。
金乌下沉,花园里植被染金,涌动的海面倒映晚霞,平铺天际,上一秒潮声阵阵,下一秒寂静无声。
别墅太大了,哪怕他是这里的主人,也无法立刻察觉所属地的动静,因为在海边,昼夜温差很大,临到傍晚时,风就已经开始变得又空又凉了。
傅声寒推开策划书,靠在椅背上。
哒哒哒。
脚步声传来,傅声寒倏地抬眸,看向来处。
——却只看见了管家。
他呆了几秒,又垂下眸去。
管家快速走进来,脚步轻快,向他宣布:“江先生回来了!”
傅声寒缓缓坐直身体,想要开口,喉咙却根本是哑的,发不出声音。
他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才顺利说出话:“他、他看起来还好吗?”
“带着口罩帽子,感冒了吗?不过精神看着还好,”管家还不知道他们具体发生了什么,只以为是吵架了,便开玩笑说,“江先生还拎着个包,说不准是给你带礼物了。”
傅声寒刚要苦笑,门突然开了。
他屏住呼吸,抬眼望去,盯住门口的江时云。
江时云手上提了只纸袋子,两手插在口袋里,像是没注意到傅声寒的注视,动作自然地脱下外套和帽子,挂在衣帽架上。
他的动作自然而流畅,走起路来有些缓慢,但大体看上去和平时差不多,也没有透露出有什么不悦。
傅声寒悬着的心稍稍松了一点。
昨晚的记忆他有些模糊,只记得自己的动作很粗暴,但那也是因为紊乱期失去自我控制,也许江时云不会怪他。
想到这里,他终于有了点力气,扶着沙发站起来,笑问:“饿了吗,想吃点什么?”
“不吃了,”江时云拉开长桌边的椅子,转头看向他,“过来坐。”
傅声寒笑意一僵,内心预感到了什么,许久没有动作。
江时云等了一会儿,见他还是站在那里,便不再拖延,从那个纸袋子里拿出一个薄薄的文件袋,三两下解开绳子,拎出来两张纸,从桌面向他推过去。
夕阳如血,染红纸面,像给标题几个本就显眼的大字涂上了标亮,避无可避地刺入眼中。
江时云纤细的手指搭在纸张边缘,淡淡地说:“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