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在他享用猎物的途中醒来。

看着面前下体一片狼藉的黎舒，我的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直到从他胸口的起伏判定出他还有着呼吸才渐渐冷静下来。与以往不同，我读取不了这一段的记忆，无法掌控的感觉让我恐慌。

手上什么东西掉落，轻飘飘地砸在我的脚边。我将它捡起，是一封用唇印当火漆的，写给我的告白信。

每读一句，我的心就更不安一分。

我当然知道黎舒喜欢我，但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说出口。我假设过无数个他向我告白的场景，却只想过一个拒绝他的理由，一个简单又无法反驳人伦问题——我们是骨肉至亲，所以我们不能在一起。

我当然不在乎世人眼光，道德伦常不过是人类为了彰显自己有别于动物而划定的秩序，但其实都是进化的选择，就像我不喜欢的地方，他便会去一一改掉。

可只有这一点，他永远无法改变，我也一样。哪怕是骨髓移植，也只能影响骨髓和血液系统，在此以外组织的DNA依旧会显示我们的血缘关系不可分割。

但那无数个深夜充斥在我脑海里的场景里没有一个是这样的，我一次都没想过，黎舒他，愿意被我杀死。

我是如此地害怕死亡，以至于我不得不和那个恶魔一体共存，可我深藏的秘密就这样被黎舒撕扯开展露在我自己面前，既羞耻，又恶心。

我紧紧盯着被划掉的那一行，试图窥探被浓浓笔墨覆盖住的想法，却只在末端隐约看到一个问号的弧度。他想问我什么呢？是终于在死前想要知道我到底有没有像他喜欢我那样喜欢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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