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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罩发霉，屋里的光都显得臭。厨房下水口不太通畅，池子里水很难走干净，脏碗放在一边，里面有兑了水的洗洁精。单人床，被子简单叠了，床下的杂志摞得还算整齐。通风口有一只死蟑螂，几只蛾子半死不活地趴在墙上，因死在灯里的实在太多，挤破头也进不去。

四条又糙又硬的手指撩开小房间的红布帘子，一颗毛燥燥的人头随后挤出来，这样小的一道门真是太为难他。

出来后，他并没有马上带上门，反而点了支烟，等在门口。直到烟抽完了，他又不得不耐着性子扭了两圈墙上的排风扇开关，那四片桨叶就吱扭扭开始转——开始转——蟑螂尸体很安详，蛾子更不用说，标本一样。

他叫停了劳苦功高的排风扇，把门拉关上。

厕所里有只死鸡，血早已放干，他提来暖水壶，烫鸡拔毛。没一会儿，电饭煲里炖上汤了，他才扯下背心进厕所洗澡。

几根没收拾干净的鸡毛飘在下水口，洗一会儿就得用脚扒拉两下，下水才通畅片刻。正烦着，两个吵闹的声音同时响起来，一个来自屋内，小锣刺耳的“仓仓”，饿死鬼催饭那样急；一个来自于大门口，敲门的“咚咚咚”，叫春一样迫切。

冲掉手上刚打好的泡沫，赤身裸体过去拉开了大门，小锣与敲门声同时停下来。

门口的男青年看看他，挠头问到：“我用洗澡吗？”

“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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