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琮成人后入仕供职翰林，脱开家父编排的严密功课，侍君中步履维艰的滋味亦不好受。夜深不成寐，季琮坐在镜前出神，季玄一袭素衣自窗内翻入，季琮不犹得向后递出手去：“你替替我……”

“哥哥，你这时又不提‘男女授受不亲’了。”季玄执季琮的手，一副风流公子做派，想来她秉家财而不继宦险，浪荡四海，颇为惬意。

季琮收敛精神，缓缓撤出手，季玄张口道：“今日有一男子来寻我，自称是昊国将军，他邀我共同举义反抗大青，我回绝了。”

这邀约来得莫名其妙，季琮沉默半晌。只说：“父亲的反心已昭然至此？”

“你倒不问昊国不入流的将军何以入朝。”季玄拈起季琮的一缕墨发，“我恐怕此中有诈，近日莫要互换身份为妙。”

皇帝力排众议迎昊国佛骨入京，有人浑水摸鱼也寻常，季玄不晓得此事罢了。诸侯混战几十年，乱象方才平息，呈昊与大青并立之势，可有些人的黄粱梦尚未醒来，以为该轮到自己称霸一回，季琮真是哭笑不得。

“我一文阁小卒，他一微末武夫，即便真要谋逆，又该从何反起？”季琮调笑过一番，本无睡意的身子忽感困倦，看屋中泪烛红焰留有虚影。

假中，季琮于城内走马，一青年健捷而来与他齐驱并进，对他低声道：“前日一别，分外思念，季公子不染政事也无妨，易某今日只为私事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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