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翠看着他，心隐约略过一丝不知名的情感，但随即而来的，确实被更多的愤怒涌过。

诚然，他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救过许颂、张琳二人，这只是为稳定李思的一时权宜之计罢了。可说到底，他二人能落到今日这步田地，也不是他翠翠造成的，冤有头债有主，这桩罪孽李思不论如何都怪不到他头上来。

翠翠指尖轻轻抚过红肿的侧脸，嘴角却是勾起一抹冷笑来，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状若疯狂的李思，冷冷的道：“李思，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初他们能定下心性，不受画壁所迷惑，或许你们今天根本不会有此一遭。”

李思哭声一断，睁着泪蒙蒙的眼看着他，脸上神色如一片斑驳老旧的灰墙，冰冷且没有生息。

翠翠仿佛换了一个人，不若平日面对他时所表现出的温柔善意。纵使他今日沦落到不入轮回、为奴为仆的境地，但他自小却还是养尊处优着的，他骨子里合该占有几分他人没有的尊贵，那一瞬间，李思觉得翠翠给他的感觉，竟与仲澧兰若有几分相像。

或许他至始至终，也没有好好看清过眼前这人吧。

翠翠目光似刀，冷冷扫过李思：“我为什么不救他们，难道你不知道么？李思，说句不好听的话，你现在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怎么还分的出心神去担忧他人的安危？有时候，什么事可为，什么事不可为，你是个预备上京赶考的读书人，我相信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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