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碎裂了，或许是心上厚厚的那层盔甲，或许是一直挂在脸上的嘲讽面具。真诚是如此让人心碎，威尔森不知作何感想，安慰似乎显得有些不合时宜——天啊，他还想要谁来安慰自己一下呢！

感同身受的难过，却又如此本质上的不同。然而，威尔森一瞬间有些理解了豪斯为何如此执着地想要放弃自己的职业生涯，乃至放弃自己的生命。或许，明知前方是地狱，一同手牵着手跳进那深渊，也比目送对方离开却无能为力，要来得轻松。

何况豪斯是如此一个控制狂。

威尔森叹了口气，笑了，有些无奈。

“还好，那段时间不会很长。再说，谁知道呢，说不定你死在我前面。”

到底哪一发子弹会响起，谁都不知道。

不知是谁先开始的，吻落下来，豪斯的胡子茬刮着威尔森因为疾病而变得脆弱的皮肤，留下一片红色的印子。

只是吻，落在全身各处的吻。手在皮肤上游走，放在彼此的胸膛，感受对方的心跳。或许这与性爱无关，只有用这最原始的方式，肌肤相触，唇齿相依，才能安抚这无法诉说的孤独。

不舍得离开。不想放手。想感受皮肤的温度，想听到血液在血管里流动的声音，想感受生命，想逃避孤独。

漫长的温存，持续了整整一个白天。黄昏，衣衫凌乱的两个人，相拥着、安静地躺在一起。

“我困了，豪斯。”威尔森枕着豪斯的胳膊，感觉眼皮越发地沉重起来。疾病让他每天有大半的时间都在昏昏沉沉，残酷地与他争夺着仅剩不多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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