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薛霜亭僵卧在床上,他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别说他现在病得头晕眼花,浑身无力,就算此时能下地走动,瓮里也没有一粒米。这个家里能卖钱的东西都已经典当了,除了桌子上的那几本书,再没有一丝一毫可以换钱。
房间里的场景分外凄惨,所有的窗户都没了,从外面向房中呼呼刮着冷风,破桌烂椅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儿,破败的大门歪歪斜斜虚掩着,门轴已经坏了,只要用大一点力气,就可以把门扇推倒。这哪还称得上是房子?简直是乞丐的寒窑,从里到外透出一种衰败的气息。
薛霜亭真不知自己怎么竟会落到这步田地,他的心痛得都钝了,眼泪也早已流尽。薛霜亭死人一样躺在那里,昏昏沉沉的脑子里尽是古怪画面,一会儿是自己自暴自弃,埋尸在乱葬岗,一会儿是从前阴淮秀在时,两个人丰足安稳的生活,一会儿又是阴淮秀被拖进地狱深渊,将要沉没时两眼怨恨地看着自己。
薛霜亭又痛又怕,便哭一样哼哼了起来。
他正半昏半醒之间,忽然觉得眼前人影晃动,薛霜亭以为是自己病昏了头,眼花了,居然出现幻象,他使劲眨了眨眼睛,聚拢起目光往前一看,自己床头果然站了一个人。看着那月白的袍子,细瘦的身材,最后他直勾勾看着对方那俊秀苍白的面庞。
薛霜亭猛然惊叫一声,一瞬间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竟一下子挣扎了起来,往那人身上便扑,只可惜他强提起来的一点劲儿马上便用完了,身子才伸到一半就垮了下去,差点摔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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