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君莫问再不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了,肿得惨不忍睹的脸,清楚的五指抓痕,满身暧昧淫靡的淤青,总不能是睡梦中自己打的吧?
到底是谁?
君莫问仔细思考自己是否结下仇家,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来淮安县三年,虽然谈不上有起死回生的医术,但为人谦和好说话,求到名下能治的尽量医治,也攒下小小薄名。他怎么也想不出,自己是在哪里得罪了谁,让人如此折损羞辱他。
如果不是在淮安县得罪了,那么……君莫问无法控制地想起幼年时的噩梦,黑漆漆的牢房里,潮湿的霉草味,血腥的铁锈味,烧焦的皮肉味,还有让人作呕的阳精喷射的异味。
逃,必须逃,无论去哪里,总而言之得离开这里。
君莫问不敢辞工,那人连药铺里都那样肆无忌惮,他只怕他前脚说辞工,后脚就被知道了。只借口受伤,给掌柜的请了几天假。
掌柜和善,看见君莫问脸上的伤大惊失色,准了假,又额外预支了一点工钱,让他买些东西补补。
钱不多,却让君莫问对自己的不告而别十分自惭,嗫嚅半晌,到底还是怕露了行藏没敢告知掌柜。
当夜,君莫问大着胆子在家里睡了一夜,那人却没有来。他直在床上等到半夜,又困又乏,才阖目睡去,一睁眼已经是天色大亮,连忙收拾东西。
他昨夜不敢收拾,怕那人来了看出来,此时方用布将一些细软要紧的东西包了,匆匆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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