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喜欢沈致。

究其根本，大约是雏鸟恋巢的情结作祟吧。

第一次被人关心，第一次被人照顾，第一次有人陪着一起睡觉。许多以前他从未敢想过的东西，都是沈致一点点、手把手地交予给他。

那年沈致还未曾被魔教的妖女给骗走，仍是清风明月的大弟子做派。眉目轩朗，和气耐心，脾气也极好。太华上下，就没有一个不喜欢他的。

自然，对叶寒也是。

在他心中，他一直深深惦念着的，都是那年小心翼翼地将自己捧在手心的师兄沈致。哪怕后来对方投身魔教，做尽恶事，对他叶寒而言，沈致仍是沈致，从不是旁的什么人。

那人就算是寒着脸，眉梢眼角里都会透出一股温柔的味道。

就算……他亲手杀了那人，那人也……

“唷，师尊这是想什么呢？”下巴忽地被人挑起，来人亲昵地吻了吻他的唇角，“想得这么入神，连徒儿进来了都没有发现？”

叶寒抬眼看向来人。

来人穿着一身黑衣，外袍松垮垮地系着，抱剑而立，一副浪荡不羁的模样。瞧见他在看自己，便露出欢喜表情来，神采飞扬地笑道：“好，看来又是去想别人了。师尊可真没把我放进过眼里啊。”

一样的眉眼，不一样的表情。

沈江雪即使是笑着，眼里也是冰寒的。那双眸子，就像是昆仑山巅千年不化的积雪。哪怕用再滚烫的东西去捂着，也捂不暖他的心。

明明就是一个人，明明是他亲手将对方自冥府的对岸给救回。但叶寒不明白，为什么沈致会变成这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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