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既然放话了,贯仲就要去西边沙海当值三年。西北苦寒且多战事,贯仲却不让雪照和鸿影跟他走。一则是有危险,二则是雪照和鸿影三年来,所有的心血都花在福鲜楼上了,若是一走了之福鲜楼该怎么办?
雪照和鸿影这回也不敢闹了,回去就给贯仲备了冬衣和吃食,给贯仲送行那日雪照发烧,鸿影一直将贯仲送出城西行百里到了江边,这才停下脚步,说:
“爷,我还是想叫你爷。”
贯仲说:
“嗯,那就叫吧。”
鸿影从怀里掏出两块用帕子包裹的玉佩,说:
“雪照要我把他的玉佩给爷,说他生病不能给爷送行,也不能陪爷行千里万里,所以希望爷能讲玉佩带在身上,权当是他自己陪在你身边,我也把玉佩给爷,我们两个的心是一样的,一直在硫县等着爷回来,但求爷莫要忘了我们……”
贯仲接过那帕子,他的手碰到鸿影的指尖,只觉冰凉一片,于是将鸿影的手抓在手里。
鸿影摸到他热烘烘带着薄茧的手,眼泪就抑制不住流下来了,贯仲手里捏着玉佩和鸿影的手将他揽进怀里,这时候秋风起了,河岸边沙洲上的芦苇荡都被催黄,一荡一荡地招摇,一旁的马匹也不安地跺着蹄子,像是在催促离人快行。
贯仲却不走,他对鸿影说:
“你说的,风筝飞得再高,风筝线还在放风筝的人手上。”
到后来都不知究竟谁才是那放风筝的人,谁又是风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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