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几十骑劲卒驰出南凉军营，分往四处哨探，其中有一个小队往西边草木茂盛处去了。

他们是四个人：段恺、慕容平、凌辰、俞顺，这四人虽不是自幼长在一处，但从军多年，在一处同生共死，故此意气相投，竟如同亲兄弟一样，一直是同进同退。

四个人三句两句地说着闲话，哨探得远了一些。

慕容平忽然叹了一口气，道：“我已经当兵七八年了，眼看着大好年华就在冲杀攻掠之中消磨，往四方征战，攻城拔寨没有个停止的时候，也不知何日是个尽头。”

俞顺笑道：“学究先生，你不过是从军七八年罢了，我虽年纪比你小，却已在营中干了十年。如今各国的通例，男子从军从十五岁到六十岁，你如今三十不到，还有得熬哩！”

凌辰道：“天下动荡也不是十几二十年了，从我爷爷那一辈就不得安宁，一块地方今儿姓李明儿姓赵，认主都来不及，如今依然是你打我，我打你的，乱纷纷丝毫看不出停歇的样子，两军阵上大好男儿也不知死了多少。”

段恺微微一笑，道：“虽是前路莫测，但我等勇健之人手中有刀枪，总比老百姓好一些，群狼厮杀虽然会有伤亡，但毕竟要强过羊。”

慕容平叹息道：“大哥，你就别再说宽心话了。唉，‘血染征袍透，君王意未休。挥鞭前遥指，尚言取东州。’只怕这一世都要在刀光剑影中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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