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自从宫里多了一个吕贵妃，朱聿键的日子就更加不好过了。

如今谢炎进宫寻欢的次数虽然少了一些，但却常常把朱聿键更换了一身白丁的衣服，塞在轿中神不知鬼不觉地抬到首相府上。

脱下龙袍的那一刻，朱聿键真觉得自己这是从天子被贬为庶人，从此要流落民间了。他觉得自己的这个皇帝当得仿佛庄周梦蝶一样，不知哪个是幻哪个是真，是否做皇帝时是在梦境，而成为百姓才是真实？

他不由得想起了“高祖还乡”这一段散曲：“只道刘三，谁肯把你揪捽住，白甚么改了姓、更了名、唤做汉高祖？”

因此朱聿键志气摧折，在首相府那个隔离封闭的小院中也越住越是服帖。又因为他常常念着自己曾在太庙中对列祖列宗发下的誓言，便常以越王勾践自比，躺在谢炎身下的时候就觉得是在积蓄力量，那种屈辱尝起来便是另一种味道，竟在苦涩之中咀嚼出一丝甘甜来，不再那么难以忍受了。

连谢炎都说，如今朱聿键越来越像一个寻常的中年男人了，虚弱的身心需要年青而充沛的爱来滋养。这种时候朱聿键常常是下体含着粗大的肉块，忍羞无言。

朱聿键往往在谢炎那里一住就是十天八天，他倒也不心急，反正回了宫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宫中有一位蛇蝎一般的吕贵妃正等着自己。一想到吕贵妃的手段，朱聿键就脊背发凉，又是害怕又是愤恨，但就像一个小孩子被大人欺负了，又恨又怒却没有什么办法一样，朱聿键也只能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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