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房门就撞见了桂琴，她瞥了我一眼，不动声色地瞄向房内，我把门掩上了，笑道：“昨天剩下的碗筷刷了吗？没有的话我去刷。”

她点了点头，没有什么表情：“你去铺子，把三太太的胭脂取了。”

我应了一声，要走，门后传来一声：“福七！”

少爷开了门，拿了一条围巾递给我：“天冷，戴这个暖和点。”

我看了看桂琴，她垂着眼睛，接了过来，上面还有他的体温，一欠身：“多谢少爷。”

没走多远，桂琴追了上来，一张脸蛋红扑扑的，比刚才鲜活多了：“你……还是离少爷远点吧。”

“为什么？”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当下人有下人的本分！”她怒视我，“我就劝你这一次，你爱听不听。”

很快我就知道为什么了，下人们几乎都知道了我跟少爷的事，不过好在他们没有捅到我娘和老爷他们跟前。

初春来了，该是回暖的时候，桥下河面的冰开始融化，我看着那片冰慢慢地化开，一点点流失它的边角，将手探下去，还是刺骨的冷。初春或是寒冬，并没什么不同。

当少爷在我身边时，其他人顶多向我递一递眼刀，面对他们自以为的锋利，我倒一点也不怕。而少爷一旦不在了，他们便是各种冷嘲热讽，实在可笑。

今天府里要来贵客，是大通洋行的梅小姐，听人说她特别会做生意，洋行的上下都由她来打理。

于是我们按照吩咐，摆上一桌酒菜，退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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