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小伙子，欢迎你！

一个简易的帘子架在了床上，这样医师就看不见他的狰狞面目，叫徐图松了一口气。

万里长征到了最后一程，倦到极致的同时疼痛喜悦也都异常鲜明，往往到了这一步，就要看“期待”和“绝望”谁来的更加凶猛。

起初徐图有几把力气，好好跟着医师发了几次力，可时间一长他就撑不住了，在又结束了一阵强烈的缩痛后，有相当长的时间他脑中空无一物，已然缺氧麻木了。如果躺在床上的人不是他，他瞧见这副面容也是忍不住要评论一句“这人已经傻了”的。

经历了漫长的苦熬等待，他忽然不知道这一切是为了什么，渴望睡一觉的愿望似乎更加触手可及。

他躺着，思绪飘飘然，希望自己再多一个肺，让自己喘的不这样厉害，又希望头发没有这么长，湿缠在他的脖颈上像有水鬼前来索命。

疼痛来时，他听见医师叫他用力的命令，却是置若罔闻，他不想听任何人的，只自己随意地左蜷右蜷。到了此时此刻，他反而佛系地想要“顺其自然”。这在外人看来好像同什么较着劲一样，但他知道，正是自己并不想较劲了才如此这般。

他尚有一丝清明，却只在周游来亲吻他时显露，受了他的鼓舞才像施舍医师怜悯一样应付着施几番力，用几下功。除了他自己，大家都感受到了他的懈怠。徐图自觉有什么不对，可是无从分辨，也许是灵魂出窍了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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