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这个夜晚注定会很漫长，就好像这世间的痛苦总是没有尽头一样。

别赋坐在角落里，他知道自己只有一个选择。

从一开始，他选择来到燕国就已经注定，他不可能拒绝古陵逝烟，桌上点着红蜡，他用手指靠近橘黄色的外焰，些微的刺痛让他回过神。

时间已经不早了。

“我答应你的条件。”

古陵逝烟并不惊讶，他想要做的事情很少会有不成功的，他此刻正在作画，云峰之间溪流一弯，树木丛生暗处，一尾雪燕落下。

别赋视死如归一般得开始脱衣服，古陵逝烟却用画笔末端点在他手腕上。

“不急，你过来。”

别赋依言而动：“画很好。”

“你喜欢？”

别赋摇摇头，他对这种事情并不精通，只是觉得确实好看，但具体哪里好他又说不出。

古陵逝烟便握了他的手来抓笔，又沾了些红色：“还差了一点。”他勾勒出一抹烈日，金光万丈。

别赋的手从来只碰刀剑，这画笔纤细，捏在手里总觉得容易折断，但是古陵逝烟的手更让他觉得烫人。

如果忽略掉他们之间的协议，这样得相处或许他并不会那么讨厌，可惜世事总不从人愿。

古陵逝烟并未苛待他，甚至那一夜都不曾碰他，只是握着他的手，将那副已经完成大半的画卷收尾。

“明日起，为师教你练剑，记得起早些。”

别赋一愣，他原以为古陵逝烟会碰他，早就在心底做好了承受了准备，但现在似乎一切并不是他想得那样，不过那又有什么区别，他已经答应了这个人十年，或许是觉得时间足够，没必要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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