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夫人直到晚上才醒过来，夏杉进去看望。

夏夫人今天受的刺激太多，歇斯底里的哭过，躺在病床上显得格外苍老，夹杂着点点银色发丝的头发散在枕头上，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她不再像一个贵妇，只是一个死了老伴的老太太。

“妈。”夏杉轻轻叫了一声。

夏夫人过了一会儿才转过头，看着夏杉，忽然感觉这个她生下的孩子，她已经不认识了。

一年多没见，夏杉瘦了，下颌的线条有些过于尖锐，脸上平静漆黑的眼睛也让她觉得陌生，她记忆中的夏杉不是这样的，他更活泼，更温和，更自信……可这些样子，她竟然想不起具体的样子，这些形容词，就只是形容词，她惊恐地发现她想象不到那时的夏杉该有怎样的表情。

夏夫人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夏杉，眼泪顺着脸颊大颗大颗的流，她却完全感觉不到。

夏杉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她也不知道。

她才发现，她并不算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她都做过什么，她对夏杉做过什么，夏杉又做了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像个傻子，对自以为深爱那么多年的儿子一无所知。

“爸的手续已经办理完了，丧事需要办吗？”夏杉扯了纸巾，轻轻帮夏夫人擦眼泪，无论如何，这也是他妈，他做不到不为所动。

夏夫人呆愣着点点头：“不用了。”

一个人的死也是悄无声息的，这一场丧事，葬礼，并没有办的必要，夏文怡也会和媒体打好招呼，这些事情……很多事情似乎都没有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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