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白日里敞亮的皇宫变得森然。后宫人丁稀少，唯有一处透出橙黄的灯火。只是灯光之下，竟比暗处更加阴沉可怖。

许斐不自觉地颤抖着，说出的话却无法收回。拓拔野摄人的目光刺得他如芒在背，比初见时的恐惧更甚三分。许斐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倔强地任由冷汗流过脖颈。

自他说完请求，拓拔野便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仿佛日升月落又一循环，拓拔野却突然微笑开口道：“好啊，朕答应。”

许斐一惊，不可置信抬头道：“主人？”

拓拔野起身慢慢踱到他身前，俯身将他下巴抬起，淡淡道：“朕既然说了会满足你的一切要求，自然不能食言。只是你也知道朕后宫中只你一人，你走了朕难免孤单寂寞。你可愿再多陪朕一个月？”

许斐咽了口口水，只觉舌根打结，口齿僵硬，不敢言语。要求离开皇宫，固然有难以忍受拓拔野情义不忠的原因，但内心深处仍有一丝渴望他的挽留。可如今拓拔野给了一月的时间，许斐却没有半点安慰欣喜的感觉，只有更甚之前的恐惧，仿佛已侵蚀了他全身。拓拔野依旧是微微笑着，目中却无半分爱怜，冷冰冰的眼神仿佛在打量一具来自敌人的尸体。

这是许斐第三次感受到拓拔野身上散发出食人的恐怖气息，却是第一次直接承受。他这才明白自己爱上的人隐藏的一面有多么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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