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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侍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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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想说的话:】

秦燃到底说了什么。

-----正文-----

第四章 侍奉

容清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向主屋方向恭敬磕了头,细细地把药膏在脸上抹均匀了,手指上剩余的一点药膏被他小心地抹在药盒内壁。用一次少一次,他一点都不能浪费。

至晚,却是管家秦宁亲自过来,给容清送了两套侍奴规格的换洗衣物,将王府规矩又重新嘱咐了一遍,容清一一跪听了。

秦宁原是老王爷身边的人,自容清七岁进府时就是管家,老王爷去世后,世子秦燃承袭王位,便留下了秦宁继续主理内宅事务。他也是看着容清长大的,本来对他叛主之事既不满又觉得可惜,如今看容清乖觉听话,心中便多了一份怜惜,吩咐容清明日卯初时分前往主屋侍起,又要他将侍起的规矩背诵了两遍,听得无一丝错处,知道容清虽然离府日久,却时刻警惕,并未忘本,便鼓励似的拍了拍他肩膀,吩咐他早点休息,径自离开了。

容清听话地早早上了床,却并不能入睡。他细细回味秦燃白天说的每一个字——他本就记性极佳,更兼时刻把秦燃放在心上——一时为他不经意的怜惜而感动,一时为他宠爱阿轻而酸涩,一时又为弟弟的生死担忧。辗转一夜未眠,见天光熹微,恐再睡要误了时辰,便自起身梳洗,见脸颊还是有些红肿,又涂了一层药膏,才前往主屋。

秦燃一般卯正起床,秦宁吩咐容清卯初前往本就留了时间,他又提早了好久,直在门外站了半个多时辰,身上都染了些寒露,方候到时辰,推门进了秦燃的卧室。

托盘捧了温水和热毛巾奉过头顶,容清跪在床下,轻声唤道:“王爷,该起身了。”

秦燃作息极为规律,第一声就醒了,睁着眼睛侧头看了容清一会儿,像是还不适应他回归一般,坐起来随手拿过茶杯喝了一口,问:“怎么眼圈儿这样黑——上药了吗?”

前言不搭后语,但这是身为主子的特权。

容清跟着秦燃手的高度收了半空的茶杯,将托盘转了转,把热毛巾送到更顺手的位置,口中回答:“回王爷的话,奴上过药了,昨晚和今早各一次,谢王爷赐药。眼圈儿黑是因为……因为奴昨夜没睡好……”

容清心里有点懊悔,管家昨日才嘱咐了要早点休息的,他却不听话,一早就挂了这幅丑容来污王爷的眼。

秦燃感受着热毛巾敷脸的熨帖,忽然起了坏心思,把毛巾整张摊开,糊在了容清的脸上。

容清被这一下弄得手忙脚乱,既要收拾托盘防止茶水洒了,又要收好毛巾不能砸到秦燃,还要赶紧服侍秦燃下地。正当他低头为秦燃穿鞋子的时候,听见头顶传来低沉喑哑的声音。

“既然在奴房睡不好,今儿晚上就过来侍夜。”

容清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

幸好侍起的规矩做了七年,早就成了身体本能,秦燃也格外开恩,并没有追究他走神的过失。兵荒马乱地送走秦燃去上朝,容清见四下无人,比着刚才的位置跪了,捡起托盘里的毛巾,照着刚才的样子摊开捂在了脸上,听着自己砰砰的心跳声越来越急,忍不住闭上眼睛笑了。

下午秦燃在书房处理公务,容清在一旁侍奉。他原是做惯了这些的,砚台里的墨水始终保持着饱蘸的量,茶杯摆在最顺手的位置,凉了就撤换,水温一直都是适宜的。动作轻手轻脚,书房里一点令人烦躁的多余声音都没有。

秦燃抬头的时候,正看到容清踮着脚捧了一碗碎冰进来,小心翼翼地用夹子一块一块往冰盆里加。他忽然奇怪自己以前怎么能忍受那些侍奴们粗糙的服侍的。墨忽浓忽淡,茶忽冷忽热,毛手毛脚的,不罚生气,罚了更生气。

容清加完冰,把冰碗拿出去给下奴收走,又轻声吩咐过一炷香时间再奉一碗新冰过来。刚一回书房,就被秦燃盯得发毛,勉强稳定心神走回书案前磨了会儿墨,终于忍不住哆哆嗦嗦地开口问:“王、王爷,请问奴做错什么了吗?”

秦燃最喜欢看他这种全身心奉献、遇事先自责的样子,可怜又可爱,又想吓吓他,于是恶趣味地绷着脸说:“过来。”

容清一颗心倏地沉了下去,用尽全身力气控制自己轻轻放下墨条,绕过书案贴着秦燃的脚跪了,正想叩头请罪,却被秦燃擒住了下巴,强令他抬头四目对视。

容清七岁进府,十岁做侍奴,经年累月的贴身相伴让他能迅速辨别秦燃的细微表情——只是平时多数时间都看不到秦燃的脸罢了——他知道秦燃不仅没有生气,心情还很愉悦。

虽然跪姿还很标准,但因为紧张而耸起的两片蝴蝶骨忽然就收了回去。

秦燃看得好笑,问他:“赏你的药带在身上了吗?”

容清忙点头,下巴上那一点可怜的肉随着动作在秦燃手里捏出了不同的形状,双手捧了药膏到秦燃手边。

秦燃开了盒子,用手指挖了药膏,涂在容清的脸上。外邦进贡的上品药膏粘稠无比,好好的手感却忽然被水给稀释了,秦燃撩起眼皮瞅了一眼,这小奴隶果然哭了。

“昨儿才为哭请罚,今天又犯同样的错?”改指为掌,在容清脸上不轻不重地拍了拍,“自己擦了。”

容清慌忙扯了袖子去擦眼泪,把好好的药膏抹得到处都是,嘴里还不忘请罪。

秦燃居高临下地勾勾手指,示意奴隶把身子直起来靠近自己。

微微俯身,凑近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又撤出一个正常的距离,把药膏盒子放在奴隶的头顶上:“回你房间去罢。”

容清觉得自己脸上掌掴的伤是不是更严重了,怎么有种火辣辣的感觉。走路的姿势大概也有些同手同脚,再也没有刚才侍奉公务的游刃有余、进退有度,顶着头上的药膏盒子颇为滑稽地退出了书房。

秦燃慢慢用帕子把手上残余的药膏擦了,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牵出了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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