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告诉我,有没有被秦燃默默给阿清治疗甜到!
辰辰想通了,燃燃也会放过他的。
甜文作者也要准备准备吃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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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真相
在影一的部署下,整个承平王府后院奴房外松内紧,只等瓮中捉鳖。
侍卫照常巡视,影卫分布在各个隐秘角落。秦燃亲自带着秦宁、秦安、影一,在容泽房中等人。
陆靖辰一推门,就见秦燃坐在紫檀木太师椅上,端了个“请君入瓮”的姿势。
房中影卫的手已经按到腰间,随时准备奋起拿人,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陆靖辰高举双手,洒然一笑,看也不看房中其他人,只盯着秦燃,那笑容里充满着如释重负的解脱。
“你赢了。”
秦燃从不盲目自负,闻言便抬手示意影卫动手。
陆靖辰虽已束手,却也从来没经历过这种场面,以侯爷之尊被缚,按住肩膀跪在别人脚下。影卫下手毫不留情,粗砺的麻绳狠狠勒进皮肉,稍一挣扎就被捆得更紧。娇生惯养的细嫩皮肤过不多久就被磨得一片红,手腕处已经有些被擦破了皮。
刺痛屈辱的感觉席卷全身,奇怪的是,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容泽也经常被他这么绑住,容泽会感到不舒服吗?可他从来不说,只是默默忍耐。
秦燃看着影卫把毫不抵抗的陆靖辰五花大绑,踢跪在地,脸上却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虎头蛇尾。我早觉得不像你的风格。陆世兄,可愿解释一二?”
陆靖辰双手早被扭在身后,闻言只把肩膀往前送了送,示意身上捆着的麻绳:“这么解释吗?”
“呵呵……”秦燃听见这句,忍不住低头笑了,摇了摇头,“不然呢?”
“我可以说,”陆靖辰抬头,扫视一眼这间熟悉的房间,刑架还摆在角落里,屋主却不见了踪影。阶下囚直勾勾地看进这个位高权重的发小的双眼,“但我必须先见到阿泽。”
“他好着呢。”秦燃不答应陆靖辰的要求,却允诺了容泽的生命安全。
听不听事情原委,没有那么重要。退一万步讲,就算误杀了一个没实权的靖远侯,他也完全担得起。他秦燃能坐稳承平王这个位置,靠的从来就不是天真和宽容——自古至今,权柄永远是尸体和血肉堆砌出来的。
这个解释的机会,不是好奇,而是施舍,因此不会成为他陆靖辰的交换条件。
反正人在屋檐下了,陆靖辰淡淡地笑了笑,只想先解决自己关心的问题:“打得只剩一口气,也能算‘好着呢’?”
“兄弟替身的把戏,本王还不屑玩。何况若是打了他,阿清岂不心疼?”
“……那你打的真是容清?”
“你的眼线报什么,你就信什么?靖辰,对弈也要专心,你这样的对手也太令我失望了。”
“……”陆靖辰垂头想了片刻,好像明白了什么,“原来都是障眼法。”
秦燃没有再回应,陆靖辰长出一口气,像是要吐尽胸中的浊气,缓缓开口。
“我早知道斗不过你,可若是什么都不做,未免对不起先父。”
这个房间里有人站着,有人坐着,跪着的只有一个陆靖辰,自虐般把千疮百孔的心剖开给秦燃看。所有人都默默无声,房间里只有陆靖辰缓慢的陈述。
千尊万贵的老侯爷竟然是个受虐体质,为了追求快感心甘情愿地跪在别人脚下。六年前的一场意外,老侯爷溘然长逝,陆靖辰没审出凶手是谁,可他能感觉到父亲并不想让自己去探究这段秘辛。郁结和怒火无处发泄,现实无路可逃,耽溺杜康,却是越醉越清醒,流连青楼,却是越爽越痛苦。
浑浑噩噩过了三年,老承平王忽然生了一场大病,眼看就要弥留,一道口谕让当时的影卫首领把陆靖辰秘密带回承平王府。
“靖辰……可怜的孩子……是我对不起廷昊,也对不起你啊……”
仿佛一道焦雷劈在头顶,陆靖辰努力稳住自己的声音,却压抑不住浑身的颤抖:“您……您说什么?”
老王爷眼神浑浊,有些失焦。他并没有回答陆靖辰的问题,而是继续着自己想说的话。
“三年了,廷昊没给我托过一场梦。可是昨天前我见着他啦……还是那么年轻,眼睛还是那么明亮……叫我也去……”
陆靖辰眼睛里都是红血丝,他疯了一般去摇老王爷的身体,指甲要掐进那干枯的皮肉:“说话!告诉我他怎么死的!你为什么不出现?啊?你知道他当时死得多痛苦吗?!”
老王爷倏然回神,眼睛里浊泪一颗颗滚出眼眶:“是……我是懦夫,是孬种——廷昊说要跟了我,我说不行,他是靖远侯,皇上不准,嫂子骂我……我狠狠地抽了他,我失控了……不……没有他们,没有,只是我不敢,只有我不敢……”
老王爷刚过知天命之年,原本的富态尊贵在病痛的折磨下已经一丝不剩,苍老得仿佛耄耋老人。他语无伦次,记忆混乱——其实并没有皇帝不准,皇帝不知道此事,也没有嫂子骂人,侯夫人早已过身多年。
三年来无时无刻不在的精神折磨让他无法直面现实,只能臆想出莫须有的反对者,给自己一点解脱的理由。可是死亡面前他无处遁形,只能赤裸裸地承认错误,接受审判。
陆靖辰的指甲已经把手下的皮肤掐出血痕,但两个人谁也没有意识到。
记恨了三年的神秘对象竟然是好友的父亲、尊敬的世伯,而血仇的真相竟然是自己的父亲、尊贵的侯爷,不仅跪在别人脚下,还想要做这个男人的家奴!
荒唐!
陆靖辰恨得双目通红,他无法原谅老王爷害死父亲,无法原谅父亲自轻自贱,老王爷血债血偿是罪有应得,但他也无法看着秦燃顺利继位风光无限!
深夜的靖远侯府书房一灯如豆,年轻的侯爷面目阴沉,忽然想到了媚馆的容泽,那张和秦燃私奴极为相似的容貌……
“让阿泽带走容清,只是一场小小的报复。可我觉得不够。”
“你对他还真是眷顾有加,人都不在身边了,还要一边照顾,一边找茬——这算什么?让他的人生始终都有你的参与?”陆靖辰的语气有些怅然,说不出是嘲讽还是羡慕。
“今年春天,我偶然得了个药方,心里便有了计较。这才故意让阿泽冲撞我的车驾,让容清回来找你,之后的一切你都知道了。”
秦燃面色复杂地看着这位好友,被影卫押跪在地,踩住小腿按住脖子,还要倔强地抬头与秦燃对视,别扭的姿势难以维持,脸上逐渐流下冷汗。
“都动手了,后来为什么放弃?”
“因为我蠢呗。”陆靖辰无所谓地笑笑,“你父亲跟我说,别学他,有了真正喜欢的人要好好对待,别再错过了。那天突然想到这句话了。大概是我和我父亲一样,不仅蠢,运气也不好。”
秦燃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偏头对秦宁吩咐了一句,等秦宁领命退出房间后,抬了手:“给靖远侯松绑。看座。”
不意会被这般对待,陆靖辰揉了揉酸疼的手腕,扶着膝盖在下首椅子上坐了下来,眼神明明白白地向秦燃展示着疑问。
秦燃开口,语气却是笃定:“你羡慕我。”
“哈,谁不羡慕承平王呢。”
“你也羡慕阿清。”
“……”
陆靖辰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沉默地坐着,眼神却还看着秦燃。秦燃坦荡回视,同样保持沉默。
打破沉默的是秦宁的敲门声,他身后跟进来两个容貌身形都很像的人,正是容清容泽两兄弟。
不同的是,一个行动自由,一个身穿重镣,压得脊背都直不起来。
容清换了身干净的私奴衣服,身上被涂上去的血污已经洗掉了,脸上身上没有留下一丝伤痕。进了房间,也没有东张西望,只是径直走到秦燃身边,乖巧地跪在他脚边,低低喊了一声“主人”。
和陆靖辰猜的一样,昨天主屋的热闹就是秦燃做的一场戏。但连秦燃自己都没想到的是,秦安给容清诊脉做了检查,却发现他体内的药物已经除得差不多了。而秦安心知肚明,尽管每晚在他后穴放入涂了药的玉势,短短十天也不能取得如此效果。
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同时在给容清服用解药。
容清得知事情始末,一张小脸吓得煞白,他不敢想象,万一主人没有及时发现会有什么后果,那他就是千刀万剐都难以赎罪了。
但容清也想不通,弟弟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燃的重鞭全都抽在了膳房拿来的猪肉上,又让影一精心给容清做了个受刑的妆容,抽烂了衣服送到刑堂藏了起来。
阿轻的计划照常执行,秦燃请君入瓮,陆靖辰束手就擒,同样是老王爷私奴的秦宁、秦安听了这段往事,难免心有戚戚。
陆靖辰心思已经被秦燃拆穿,此时也就不再掩饰,羡慕的眼神直直地看着秦燃宠溺地揉容清的脑袋。
“唉……”他叹了一声,朝局促跪在门口的容泽招招手,“阿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