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家忙完了家务闲下来，没有别的消遣，便聚围在一起闲聊。各家说起进了考场的郎君儿子们如何在家中日读夜诵，悬梁刺股，又讲起某位花甲之年的考生考了一辈子的轶闻，惹来阵阵唏嘘。

孔序漪的目光在说话人的脸上不断流转着，神情里有掩盖不住的慌张局促，自然引起了旁人的注意：“孔娘子，怎么瞧你比那些考学的公子哥儿还紧张啊……”

众人都笑起来。

“寒窗苦读十几年，就在这几日见分晓，难免不让人挂心。”

“不说孔娘子了，我这心都跳得厉害，看着我儿准备了这么些年，自然也牵挂不已。”

坐孔序漪身侧的兰夫人见她不安之态，仔细一想，她家也并无考生，应当不是为这事烦心，她悄声问道：“常大人不是说要将你写入族谱吗？现在可有动静了？”

谁知众人也突然停下议论，静下来等她回答。

孔序漪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眉间愁绪仍浓：“……妻不妻的有什么所谓呢？”

“男人踩在女人头上便叫‘妻’，女人被另一个女人踩在头上便叫‘妾’，没什么意思。”

此话一出，哗然四起。

“这是什么话，到底还是做人正头娘子，当大婆好。”

“夫妻情分，也不能说得如此凉薄……”

“哟，按我说，孔娘子这个辩才不该和我们在这儿嚼舌头，倒该替我们女人考个状元回来。”

周围嬉笑中，孔序漪仍不改郁结神情，起身淡淡说一句家中尚有事，便先走了。留下这些妇人们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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