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告诉周昀，张肇宇在撒谎。

其实周昀不太明白张肇宇为什么要撒谎。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对等的，对于张肇宇来说，难道不是不想说就可以不说吗？对周昀撒谎大可不必，就连周昀自己也觉得自己那么担心张肇宇是不是不舒服，实在是一件画蛇添足的事——他们的约定关系里并不包括这一条。

当然，这也只是周昀的猜测，毕竟他对张肇宇的人生几乎完全不了解，他从不知道这位“雇主”的生活轨迹和细节，也就无从判断张肇宇去医院可能是做什么。至于张肇宇说的见到了妈妈……

周昀看着桌子上放着的另一部旧手机，此时它正在响铃，屏幕上跳动的也正是“加油唐芬芬”这几个来电提醒的大字。

想起张肇宇刚跟他说的话，周昀心里并不怎么慌张。他接通了电话。

唐芬芬的语气听上去并没有什么异常，下课了没，今晚训练吗，吃了啥，这样的话题极为平常地发生在母子之间。然后唐芬芬很自然地将话题过渡到了自己身上。

“我今天在医院里遇到一个人，叫……小张总？我忘了他叫什么名字啦。”

“哦，你遇到他了？”周昀也装作自然地接了一句。

“是啊，就是他把我介绍给李主任的？你不是说是你的一个同学吗？”

“不是同学，是校友——唉，其实也不是校友。”周昀说着刚编好的谎话，“我不是跟你说过，学校可能要建新游泳馆吗？那时候因为拉不到赞助所以一直没敲定，后来找了小张总才拉到了赞助。他来学校考察的时候系里派我去做学生代表，我当时没搞清楚，以为他是优秀校友，去了之后聊天聊到我身上，他听说了我的事就说可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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