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想到自己会走回头路，字面上的回头路。

谛休带他回了无量天，他不敢踏上临仙门，好在他们不必再走那沁血的长阶。

谛休带他去的，是无量天唯一的禁地，亦是掌门的密室。

路上他无数次想挣脱谛休的手，对方却早有预料般立即将他牵紧，手掌中满是不明所以的固执。

这藏在地下的密室像迷宫一般，秘密很多，机关也很多，而谛休却出齐地自若，牵着他走过无数岔路，推开无数道门，却没有触发任何机关。

他们停在一间约有十五尺见方的小室内，四面架子上有数百个抽屉，亦有无数典籍、丹药、法器。

而穴室中央，有一张石床，石上有赤色斑纹，一旁有个半人高的石架，托起了一片蚌壳般的玉器，其中晃着清水，这浅浅水光竟然溢满屋室，让人如在寒潭。

谛休牵他走近那张石床，不知为何，这张床有一种十分压抑的气息。

察觉了他的抵触后，谛休停下来，没有离那石床太近。

“师兄……”

“为什么这样叫我？”他猛地抬眸，指尖却在身侧轻颤。

谛休望过他的脸，又看遍他的身子，然后隐忍地闭眸，才平静地睁开眼说：“本尊为什么这样叫你，你真的不懂吗？”

他不去思考，他脑海里好像有个巨大的锁，自己都不愿打开。

他的神情落在谛休眼中，对方胸膛剧烈起伏了两下。

“你眼里心里，只有你的师弟？！”

“对我，你却只想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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